自然保护

各国政府投票“转变”鱼翅贸易监管

各国一致同意将双髻鲨科和真鲨科物种纳入受《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监管的物种名录。专家称赞这是“鲨鱼保护历史性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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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灰礁鲨是真鲨科的濒危物种,也是鱼翅贸易中最常见的品种。在正在巴拿马举行的世界野生动植物种贸易峰会上,世界各国政府投票决定将真鲨科国际贸易纳入监管。图片来源:Hubert Yann / Alamy</p>

灰礁鲨是真鲨科的濒危物种,也是鱼翅贸易中最常见的品种。在正在巴拿马举行的世界野生动植物种贸易峰会上,世界各国政府投票决定将真鲨科国际贸易纳入监管。图片来源:Hubert Yann / Alamy

正在巴拿马城进行的《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onvention on International Trade in Endangered Species of Fauna and Flora,简称CITES)会议上,来自世界各国和地区的政府代表一致同意对双髻鲨和真鲨科所有物种的全球贸易进行监管。

这一决定一旦生效,就意味着全球大部分鱼翅贸易都将受到CITES公约的监管——CITES公约旨在确保野生动植物制品贸易可追溯、可持续,并且不会引发物种灭绝。

巴拿马发起的提案要求将真鲨科(Carcharhinidae)列入CITES公约管控的物种名录。11月17日,第十九届缔约方大会(CoP19)经过投票,通过了这一提案。真鲨科包括56个物种,其中约有70%属于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nternational Union for Conservation of Nature,简称IUCN)认定的濒危物种。

投票前,与会各方曾在峰会现场展开了长时间辩论。以日本为首的一些缔约方政府认为只有受威胁最严重的真鲨科物种才应该被纳入CITES公约监管范围。

大会还一致通过了另一项要求对所有双髻鲨科(Sphyrnidae)物种的国际贸易进行监管的议案。双髻鲨科包括9个物种,全部被IUCN列入极度濒危名录。

Paintings, sculptures and photographs of sharks adorn the CITES CoP19 venue in Panama
Paintings, sculptures and photographs of sharks adorn the CITES CoP19 venue in Panama
在巴拿马城的CoP19会场里摆放了许多鲨鱼相关的照片、绘画和雕塑作品,东道国巴拿马发起了扩大CITES对全球鲨鱼贸易监督的提案。图片来源:艾伦·怀特 / 中外对话

以上两科物种都受到全球鱼翅贸易的影响。虽然鱼翅需求主要来自东亚和东南亚,但鲨鱼肉也是各国国内和国际贸易的商品。野生生物保护学会(Wildlife Conservation Society)鲨鱼鳐鱼保护总监卢克·沃里克(Luke Warwick)在此次大会期间告诉中外对话,真鲨科占全球鱼翅贸易的85.5%,而逐渐兴起的小鱼翅贸易更是威胁到了体型更小的双髻鲨物种。他说,目前只有大约25%的鱼翅贸易涉及受CITES公约监管的物种。

“此次会上的决议将大部分鱼翅贸易纳入CITES公约监管范围。这将彻底改变全球鲨鱼管理的格局,”沃里克补充说。

“今天是鲨鱼保护的历史性一天,”在会上宣讲真鲨科议案的巴拿马环境部高级顾问雪莉·宾德(Shirley Binder)表示。“我们高兴极了,因为世界终于开始重视鲨鱼保护,这些位于海洋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维护着海洋生态系统的平衡,而这正是我们的沿海社群所亟需的,”宾德在投票结束后告诉中外对话。

纳入CITES公约附录意味着什么

《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是1975年生效的一份全球协议,目前有包括欧盟在内的183个缔约方。《公约》通过其三个附录,对特定野生动植物物种的国际贸易进行管制:列入附录I的为最濒危的物种,不能出于商业目的对这些物种的制品进行合法的国际贸易。附录II中的物种在获得许可证,确认样本系合法取得且不会危害物种可持续性后,可以进行贸易。

巴拿马提出将真鲨科物种全部纳入附录II 的提案得到了40多个国家的共同支持。议案重点关注19个濒危或者极度濒危的真鲨科物种。议案提出,真鲨科物种在以鱼鳍或鱼肉等形式进行贸易时很难分辨,因此只有将所有真鲨科物种均列入CITES监管范围才能有效。

类似地,提出将所有双髻鲨都纳入附录II的提案主要关注出现在全球鱼翅贸易中的濒危窄头双髻鲨(bonnethead shark),但亦指出所有双髻鲨科物种都必须受到监管,因为在贸易中难以对它们进行分辨。

反对纳入的声音

虽然齐聚在巴拿马的CITES公约缔约方和观察员听到了很多支持相关议案的缔约国政府激情洋溢的发言,但也确有一些缔约国政府认为没有必要将所有真鲨科物种都纳入监管。

日本提出了一份修正案,建议只将其中19个最濒危的物种纳入附录II。支持这一提议的加拿大认为,将所有长相相似的物种都纳入监管范围的‘相似条款’(lookalike provision)‘并没有什么道理’”。秘鲁提出的修正案则建议将大青鲨排除在外,并得到了美国的支持。被IUCN列为全球近危物种的大青鲨可能是世界上捕捉交易量最大的鲨鱼

日本和秘鲁提出的减少附录保护物种数量的修正案均提交大会表决,并被大比例否决。

日本和其他几个缔约方援引了联合国粮农组织(UN 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简称FAO)专家顾问委员会的一份评估,认为上述提案并未达到以“外形近似”为依据将所有物种都纳入附录II的标准,且应考虑根据单项提案将特定物种纳入附录。FAO委员会针对各方提出的海洋物种清单增补提议提供分析意见,而CITES秘书处和由生态保护科学家和专家组成的全球网络IUCN是对所有提案提出评价。CITES秘书处和IUCN,以及很多NGO观察人士均认为,将整科物种纳入附录清单的标准已经满足,并建议采纳这一提案。

CITES公约的增列是关键一步,但也只是扭转乾坤的第一步。
利马·贾巴多,IUCN鲨鱼专家组主席

针对FAO认为将所有真鲨科物种纳入附录II不满足CITES标准的说法,巴拿马在COP19大会上与缔约国分享了另外几份补充文件

相反,将所有双髻鲨科物种纳入附录II的提案则几乎得到了全体支持。只有日本发言反对将全部双髻鲨科物种纳入附录,但随后提案获得大会的一致通过。

将所有真鲨科和双髻鲨科物种纳入CITES附录II的决议预计将在COP19大会结束前由全体大会确认。如果得到确认,新的附录将分别在12个月和180天后生效。

“CITES公约的增列是关键一步,但也只是扭转乾坤的第一步,”IUCN鲨鱼专家组(IUCN Shark Specialist Group)主席利马·贾巴多(Rima Jabado)告诉中外对话。“如果下周的全体大会能采纳这些提案,各国将有一年时间为实施做准备。我们已经拥有很多支持工具,但关键将在于与CITES公约缔约方密切配合,并提供他们所需要的支持。”

“要实现物种恢复,我们需要继续为这些物种战斗,并努力改善渔业管理,确保重要的鲨鱼栖息地得到保护。”

翻译:子明